尿毒症治验一例武某,男,45岁,2019年3月23日初诊患者眼睑水肿,食少纳呆半个月。半个月前出现眼睑水肿,伴有下肢水肿,原因不明。疲劳乏力,气短声微,神疲懒言,动则气喘,胸闷憋气,缓慢步行最多能走四五十米,再多走即眩晕欲仆地。极度疲劳,自述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处于濒死状态,目遇阳光则眩晕头痛。食少纳呆,恶心欲吐。齐鲁医院B超检查示:多囊肾。诊断为肾功能衰竭(尿毒症),贫血。大便两日一行,小便次数多,一个半小时左右小便一次。舌质淡无血色,齿痕多,呈锯齿状,苔薄白,脉沉弱无力。患者自述其父亲就患有多囊肾,最后出现肾功能衰竭,医治无效身亡,死亡时年龄刚过五十岁,很担心自己也会步其后尘。多囊肾还有遗传性?需要查阅资料考证,但这不影响中医辨证施治。患者血尿素氮、肌酐含量很高,诊断尿毒症无疑。齐鲁医院建议其立即透析治疗,患者因为经济条件太差,所以才选择中医治疗。在朋友迎春推荐下来到我门诊。中医诊断:水肿,厌食,恶心。西医诊断:肾功能衰竭(尿毒症),贫血,肾囊肿。处方:生黄芪150克,红参20克,当归20克,白术30克,云苓30克,柴胡20克,白芍30克,香附20克,黄连10克,半夏10克,黄芩30克,干姜20克,熟地30克,川芎12克,桂枝30克,厚朴10克,槟榔20克,五味子10克,丹参30克,鸡血藤30克,泽兰30克,忍冬藤40克,连翘20克,车前子30克(包煎),升麻12克,甘草10克生姜20克,大枣6枚,为引,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9年4月6日二诊。患者服用上月后诸症好转。眼睑水肿、下肢水肿明显好转,恶心欲吐消失,纳食明显好转,体能也得到明显改善,步行一二百米甚至1公里也不会出现眩晕、胸闷憋气、喘息等症状。仍然感到疲劳,但是较前明显好转,尿频,2小时一次,舌质淡,多齿痕,苔薄白,脉沉弱。上方红参改为30克,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9年4月20日三诊上述症状皆有好转,唯感食不甘味,纳食不香,下肢、眼睑仍有水肿,夜间咳嗽消失,夜尿仍多,舌质淡,较前红润,齿痕,苔薄白,脉沉弱。上方去连翘,加山芋肉50克,益智仁30克,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9年5月4日四诊药后诸症好转,下肢、眼睑水肿消失。仍然食不甘味,纳少,二便可,眠可,舌质淡红,有血色,苔薄白,脉沉弱无力。上方生黄芪改为180克,熟地改40克,去车前子,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9年5月18日五诊患者尿频,每两小时一次,无论黑天白夜,口淡无味,纳食之香,但饭量尚可。身体消瘦,但感觉较前轻松舒适。无水肿,无恶心呕吐。大便每日一行,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患者已经开始复工,送外卖,每天送七八单,最多不超过十单。上方加桑螵蛸15克。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9年6月1日六诊患者近日感咽痛,但不发热,眼睑无水肿,下肢无水肿,疲劳乏力,纳食较前好转,能知香味,食量可,舌质较前红润,苔薄白,脉沉弱。上方去桑螵蛸,加益智仁20克复盆子20克,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9年6月15日七诊近日患者口腔溃疡,咽后壁、上頜处充血明显,口唇出现疱疹,吞咽时咽部疼痛。无腹泻,无发热,舌质淡,苔薄,脉沉弱。麻黄10克,生石膏90克,杏仁10克,生地20克,玄参40克,麦冬30克,黄芩30克,黄连10克,半夏10克,厚朴10克,槟榔20克,知母30克,西洋参15克,生黄芪90克,丹参30克,益母草40克,蒲公英50克,甘草10克水煎服,日一剂,七剂。2019年9月21日八诊停药近三个月,感觉还好。每天坚持送外卖,赚取收入。近日下肢复现水肿。眼睑亦出现水肿,但不是太严重。昨日查肾功能,肌酐700多。纳可,眠可,二便可,小便骚臭味极大,泡沫多。舌质淡红,苔薄,脉沉弱。生黄芪120克 红参20克,当归20克,云苓30克,白术30克,柴胡20克,白芍30克,香附15克,黄连9克,半夏10克,黄芩30克,干姜20克,桂枝30克,熟地30克,川芎12克,丹参30克,鸡血藤30克,五味子10克,水蛭6克,忍冬藤30克,连翘20克,益母草60克,升麻12克山芋肉20克 甘草10克,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9年10月19日九诊患者服用上药第2周时出现皮肤瘙痒,燥热,鼻流血,疲劳乏力,纳呆食少,二便调,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上方加生地50克,玄参40克,白茅根40克,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9年11月2日十诊药后感觉好,皮肤无瘙痒,未再现鼻流血及口腔溃疡,体力增加,善太息明显缓解,每天能少量工作,纳可,眠可,大便每日一行,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上方去红参,加潞党参60克,水煎服,日一剂,14剂。医者按这是一个确诊为尿毒症的患者,像这样的患者,医生都会让他做透析治疗的,这也是最迅速、最有效的治疗办法。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西医推荐的肾移植。这个病人不用说肾移植了,连透析,他的经济能力都承受不起。没办法,在别人的推荐下,他抱着一线希望来到我这里求助于中医。我治疗这么严重的尿毒症,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肌酐这么高,尿素氮也这么高!症状这么严重,中医能有效果吗?会不会耽误患者呢?我与患者做了很好的沟通,嘱咐要密切关注身体情况的变化,如果有严重不适,那就要立即去医院急诊,不要硬扛。然后就根据患者的症状、舌苔、脉象,四诊合参,确认为这是一个元气亏虚的患者。唯有大补元气,恢复气血的流通,恢复气机的升降,气化得以正常的进行,才能解决目前临床出现的症状。我认为之所以出现尿毒症,就是人体代谢产生的废物,肌酐、尿素氮等,不能被正常的排出人体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人体的气化功能失常了。如果人体的气化功能得以恢复,那么这些体内代谢产生的废物就会正常地通过大便和小便排出人体之外,就会达到一种动态的平衡。那么,各种与尿毒症相关的症状,水肿、恶心、呕吐、贫血、疲劳乏力等通通会消除。我们知道,尿毒症患者常常会伴有恶心,呕吐,疲劳,乏力,水肿,这些症状的产生都是由于气血亏虚、气机升降失常所导致的。因此治疗尿毒症一定要紧紧抓住气血亏虚这个最基础的病机,以大补气血为基本治疗大法,然后配伍活血化瘀,清热解毒,利水消肿等。气血得到了恢复,气化就能正常进行,体内的废物代谢废物就可以正常地排除体外,这些症状得以消除。我记得在大学本科实习的时候,曾经在一家中医院的肾病科待过一段时间。那个肾病科也收到了很多肾功能衰竭的患者,大都有恶心、呕吐,水肿等等。那个医院除了给予一些内服的药物之外,还给予一些灌肠治疗。内服的药物我现在基本上想不起来了,灌肠治疗多用大黄、芒硝、厚朴、枳实等,通过灌肠使病人能够泻下,通过泻下降低尿素氮和肌酐。作为实习医生,只能按照主治大夫的要求去做,也没有对病人进行一个很好的观察,对治疗方案也没有自己的思考,治疗的效果也没有很深刻的印象。现在再思考这个问题,我感觉这种灌肠疗法是在西医的思想指导下进行的,不但不能改善的气化状态,而且还有可能损伤人体正气,不利于病人的康复。我认为对于尿毒症、肾功能衰竭的病人,治疗一定要从气血亏虚这个基础病变来进行治疗。只有这样,病人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迅速的改善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减轻患者的痛苦,减轻患者的经济负担!有时还能治愈。这个病人经过两个疗程的治疗,尿素氮就从这个1000+降到了500+,这是一个纯中医药的治疗,没有服用任何西药。不仅仅指标下降,恶心呕吐、眩晕、水肿、疲劳乏力等症状大大改善,生活质量大大提高。患者是一个来济打工者,主要工作就是送外卖。经过治疗,又能送外卖了,每天送个六七单。我一再嘱咐他,千万不要累着,过劳容易复发,加重病情!我内心里敬佩患者的顽强生存! 这个病例再一次验证了中医药的伟大,再一次验证了中医药能治疗重症危症!本症治疗的要点,我认为主要是在于重用了生黄芪、红参、益母草等药物来进行补气养血、利水消肿活血。后来随访,患者病情因为劳累再次加重,无奈之下,回老家透析治疗去了!
顽固性痛经(子宫腺肌病)治验一例今天治疗一位顽固性的痛经患者。患者39岁,痛经多年,虽然经过生育,但痛经依然没有缓解或者消失。最近痛经加重了半年。患者痛经史数年,曾多次服用中西药物治疗,效果不明显。无奈之下患者又在子宫内植入了曼月乐,痛经缓解。但问题是副作用明显,月经量明显减少,每次来月经持续一天就干净,月经量一点点,基本上不用卫生巾,用一个护垫足够。患者月经周期22天,除了在月经来潮期疼痛之外,每个月经周期中间,在第11天的时候,又出现疼痛(排卵期疼痛)。用间隔来讲,就是每十天就要疼一次。而且是疼痛严重,需要服用止疼药物才能缓解,用药不详。再次去医院就诊。医生建议做手术将腺疾病的切除。患者不愿手术,来我处就诊,希望服用中药治疗。患者中年女性,月经长期不调,月经周期22天,月经量非常少。面色萎黄而晦暗。形寒怕冷。纳少,饭量非常少,睡眠可以,有时睡觉时梦到有人持刀捅进自己小腹,就痛醒了,醒后知道痛经发作了。舌质淡,苔薄白。二便调。脉沉弱弦。处方如下:
体虚感冒的治疗比较复杂,关键是如何辨别是体虚感冒。很多体虚感冒常常被高热症状迷惑,以致于不能用补,而导致感冒缠绵难愈,高热不退。因此治疗体虚感冒必须要识别体虚感冒,将发散、清热与补虚的用量进行权衡,这样才能有利于病情的恢复,迅速解除感冒症状。最近治疗一女性患者,17岁,发热8天。曾经输液治疗(抗生素阿奇霉素,激素地塞米松),中医治疗(银翘散等),但体温降了又升,持续8天,缠绵不愈。实感无奈,电话联系我看病,恰好我没有门诊。天色已晚,我与朋友在八不食酒店吃饭。患者迫不及待,直达我吃饭的酒店求诊。我抽时间在大堂看一下。5月11日,刻诊:下午体温又升到39.5度,头痛,关节痛,小腿阵发性抽筋感。咽部不痛,但咽部充血,咽喉壁有脓点,不咳嗽,鼻塞,食少纳呆,大便3日未行,舌质红,苔薄黄,脉浮数。但患者面色光白,不似内火内蕴。思量再三,考虑到发热、高热、咽红,大便三日未行,感觉仍为火热蕴结于内,感寒于外,仍以解表清里为法。麻黄9g生石膏90g杏仁9g金银花30g连翘20g生地20g玄参30g麦冬30g黄芩30g知母30g青蒿20g白芷12g羌独活各15g厚朴10槟榔20g羚羊角粉1g(冲)柴胡20g生姜20g大枣6枚,水煎服,日一剂。每剂煮取600毫升,分多次温服。注意饮食清淡,多喝水。次日患者家长电话我,药后,腹泻严重,5-6次,甚则拉稀水样便。没与任何不适感觉,体温夜间至清晨降为正常,36.6度。但是下午体温又升到38.5度。我告诉患者,继续用药。吃完这三剂,周六再看门诊。三剂药用完,体温下降,早晨及上午一般不超过37度,一旦过了中午,到晚上,体温还是升到38度以上,但一般不超过38.5度。周六(5月13日)复诊,患者感觉肌肉关节痛已消失,恶寒怕冷也不明显。面色晄白,脉沉弱,舌质淡,苔薄白。咽部充血,咽喉壁有脓点。我仔细询问患者病情,现在你感到最不舒服、最难受的是什么?她说,疲劳乏力,累得很。食少纳呆。每天下午至夜间发热,疲劳乏力,内热之象不甚明显。气虚发热?种种迹象都支持。甘温除大热,补中益气汤。生黄芪90g红参20g白术30g云苓30g当归20g川芎12g柴胡20g白芍30g香附15g黄芩30g干姜20g黄连9g半夏10g熟地30g厚朴10槟榔20青蒿20g升麻15g鸡血藤30g桂枝30g忍冬藤30g甘草10g生姜20g大枣6枚水煎服,日一剂,6剂。5月15日晚上散步时,我突然想起了这个病人。不知道患者更方后用药三剂了,效果如何?热退了没有?患者是我夫人同事的孩子,就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回复说,这次的药效果特别好,体温已经2天都在正常范围了,患者也能吃饭了,精神也明显好转。应该说,效如桴鼓吧!患者家长说,早找苑大夫看早就好了,不用折腾这么长时间了!六剂药用完,体温恢复正常,饮食正常。只是患者体质仍然虚弱。因为患者要上学住校,不便煎煮中药,想服用中成药调理。建议患者服用补中益气丸和人参归脾丸,同时配合慢跑等,多做一些有氧运动,以强身健体。我回忆起这例患者的治疗,值得总结的地方很多。体虚感冒一样出现高热不退,千万不要被高热一症迷惑。该患者在省立医院查血,白细胞低于正常值很多,这可能也是虚体感冒的表现之一吧。主诉在这次辨证中起到主要作用,复诊时患者表示最难受的就是疲劳乏力,这使我决定采用补中益气法甘温除大热的主要启示点。其实,高热如果是实热证,应该面红目赤。这位患者即使在高热状态下,依然面色晄白,这也是辨证气虚感冒的特征之一。关键是第一次诊断时的脉浮紧而数,咽部充血,大便三日未行也是我采用清热解表法的指证。好在药用三剂,便通热泻。反过来再用补中益气、甘温除热之法,效如桴鼓。真是治无定法。怪不得前医中西医结合,治疗8天仍未丝毫之效,病情复杂啊!我之所以放胆使用甘温除大热,还有这个患者是我的老病号有关系,我对其体质比其他人有了更深的理解。该患者春节后在我处调经。患者月经两三个月一行,服用中药,调经治疗2周,月经就正常了。由此可知患者气血不足,体质虚损是其体质特点。虚体感冒的诊断也就应该顺理成章。这是马后炮了,当时因为高热8天,也没有考虑其体虚因素了。体虚感冒也有内火因素之存在,也就是虚而有火。这种感冒用小柴胡汤加减治疗,也应该有效。关键是把握清补的量,如何保持其平衡。这正是:体虚高热衡清补,清三补六体温复。纸上谈兵很简单实战方显真功夫
——补气温阳法治疗过敏性鼻炎一例2016-10-22初诊患者田某,52岁,女,因疲劳乏力、感冒频作,加重一个多月前来就诊。患者为一快餐经营人员,常年早晨二三点起床,开始准备早点,一直忙到下午二三点,工作劳累,长期休息不好,以至于身体虚弱不堪,经常感到疲劳乏力,反复感冒。最近一个月感到症状加重,前来就诊。刻诊:中年女性,面色萎黄,神疲力倦,头痛,耳鸣。每天寅卯之时,必然喷嚏频作,接连不断,同时伴有清涕下流,绵绵不绝,大约持续半个多小时方能止住,每天需用很多面巾纸拭鼻,感觉特别痛苦。食少纳呆,少腹时时作痛,右侧足大指麻木一年余,畏寒喜暖,大便每2-3天一行,小便灼热,夜尿频。去年曾发生两次尿路感染。舌质淡,有齿痕,苔薄白,脉沉弱。生黄芪120g人参20g白术30g云苓30g当归20g升麻15g柴胡20g白芍30g香附20g川芎15g黄连9g半夏12g黄芩30g干姜20g桂枝30g厚朴10g槟榔20g熟地40g鸡血藤40g丹参30g五味子10g炮附子50g(先)白芷10g忍冬藤30g甘草10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6-11-12二诊药后效果明显。患者最感舒适之处就是每天寅卯之时未再出现喷嚏频频发作,清涕绵绵不绝,基本未有鼻涕、喷嚏。头痛未再发作,耳鸣明显缓解,少腹疼痛消失,大便每日一行,未感到小便灼热,夜尿每天仅有一次。仍感疲劳,胸闷,气短,心慌,易惊悸,胃脘胀满,舌质淡,有齿痕,苔薄白,脉沉弱。效不更法,上方生黄芪改150g,炮附子改60g,五味子改20g,加莱菔子20g吴茱萸9g,煎煮法同上,14剂。按语患者本来主要为治疗疲劳乏力、感冒频作而来,故而未把慢性鼻炎作为主要治疗疾病。因为慢性鼻炎持续多年。通过上方治疗慢性鼻炎的喷嚏不知、清涕绵绵不绝的症状全然消失,这也是患者意料之外的收获。但是与我来看,确实又在情理之中。每日早晨寅卯之时,喷嚏连连,清涕绵绵,畏寒怕冷,全身乏力,感冒频作,这不是阳气亏虚、肌表不固么?用玉屏风散治疗,可以吗?没有错误。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治疗,可以吗?应该说,也没有错误。那你为何不用这两个方,而又重新组合方剂?我的想法是不仅阳气不足,而且有气血不足,只有气血双补,才能达到气能生血、血能载气、气血和畅的目的,气血和畅则百病不生。之所以短时间内能够收到这么明显的效果,是因为大剂量的使用生黄芪与炮附子。用这个方子还曾治愈一慢性鼻炎患者。患者史某,21岁,男性,中医药大学电教室史老师的孩子。来看病时主要需要解决的问题也不是慢性鼻炎、鼻塞,而是腹泻问题。每天大便三四次,便溏而黏滞不爽。患者形体瘦削而高条,面色晄白,畏寒怕冷喜暖,脉沉弱无力,大体与上方差不多,生黄芪90g,无忍冬藤、白芷,加了芡实、山药,只是各味药的剂量有变化。服用一周后复诊,结果是腹泻好转,但比腹泻好转更明显的是鼻塞。患者说服这药最舒服的感觉是睡觉特别好(我可是没用安神药物啊),原先每天凌晨三四点钟开始,就会出现鼻塞不通,呼吸不畅,难以入睡,现在呢,凌晨鼻塞症状未再出现,所以睡觉很好,感觉舒适。患者慢性鼻炎病史多年,一直受鼻塞呼吸不畅困扰,去看西医耳鼻喉科,内科治疗无效,认为是由于鼻中隔偏曲所致,又行手术切除突出的鼻中隔,术后呼吸畅通了2周,后复发直到现在。不曾想到服用中药治腹泻,结果把慢性鼻炎也连带着治好了,中医太伟大了!用经方治疗过敏性鼻炎或者花粉性鼻炎,日本医家也总结了不少经验。我印象中有几篇文章报道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治疗过敏性鼻炎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现在日本市场也有麻黄附子细辛汤的颗粒剂在售,主要就是治疗过敏性鼻炎(冷空气过敏、花粉过敏等)。这算不算肺寒证?算不算寒饮蓄肺证?我想应该算。即使属于肺寒症或者寒饮蓄肺证,单纯使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也对症,但效果很多时候不能令人满意。因此,必须结合患者体质,综合调理。将温阳与益气补血结合,力道纯正、柔和,绵绵不断,对人体进行整体调理,才会取得令人满意的疗效。
孔某,女,49岁,曲阜人士,因阴道不规则大量流血5天余前来就诊。本来定于周六来诊,可是患者诉说出血量很大,头昏沉,眩晕,病情危重,周五(2016年9月23日)就来济。患者已经进入更年期,近四年来月经量越来越少,周期越来越不规律。2013年患者一年只行一次月经,最使人不爽的是:一年来一次,来了就不走,滴沥不尽,经月不净。看西医,服用药物不能止血,只好行“刮宫”治疗,才得以止血。2014年患者出现同样的情况,远去北京求医,看西医也看中医,服用药物治疗,结果还是没能止住血,最终还是通过“刮宫”治疗才止血。当时西医大夫都劝她摘除子宫。但是患者坚持保住子宫,未采纳手术切除子宫的建议。2015年又是如此,一年来一次月经,来了就一直不干净,先是刮宫,后服用黄体酮,才止血。患者做酒水生意,可能是因为迎接中秋节销售旺季,过于劳累,近日又出现阴道出血,量愈来愈大,先去看西医,西医建议立即切除子宫。患者不甘心切除子宫,正在犹豫时,经朋友极力推荐,才从曲阜前来求诊于余。刻诊:患者中等身材,面色萎黄,稍显恍白,神疲懒言,疲劳乏力,眩晕,头昏沉,少腹冷痛,腰膝酸软。阴道出血量大,白天需要更换三块卫生巾,不能负重,稍微负重,譬如提一些重物,就能感觉到出血量剧增,夜间也需要更换二块卫生巾。据患者说,她所用的卫生巾都是那种特大号的,即使这样经血还能渗出。经血色暗,血块很多。近几日夜间出现足趾抽筋疼痛。纳可,但胃脘有时疼痛,眠可,二便调。舌质暗淡,有瘀斑,舌苔白厚。脉沉细无力。西医诊断:功能性子宫出血,中医诊断:血崩。患者慕名而来,但病情严重,出血不止,可引起贫血、晕厥等。往年都是刮宫治疗才能止血,我能为患者解决问题吗?综合四诊所得,患者应属于气虚不能固摄,血失于气之固摄则溢于脉外,故而形成血崩之症。面色萎黄,略显恍白,气血亏虚,不能荣养所致;少腹冷痛,气血亏虚不能温煦少腹所致;夜间足趾抽筋疼痛,肝血不足、筋失血濡所致。因此必须大补气血,气足方能摄血,崩漏才能速止,血止气血方能得复,诸症可解。方用补中益气汤和十灰散加减。生黄芪120g人参20g白术30g云苓30g当归20g升麻15g柴胡20g白芍30g香附15g川芎15g黄连9g半夏10g黄芩炭30g干姜20g厚朴10g槟榔20g熟地40g鸡血藤30g吴茱萸9g川椒20g桂枝30g棕榈炭20g蒲黄炭20g茜草炭20g山芋肉20g五味子10g炒枣仁30g桃红各10g川断20g杜仲20g甘草10g 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患者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吃这药能否止住血?吃几服药能止住血?我告诉患者,根据我的经验,止血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吃几服能止,我还很难给一个准确的答案,大约需要一周吧。但是鉴于患者体质太差,病情较重,也可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总之,即使止住血也需要调理一段时间,以避免复发,同时改善目前元气大亏的状态。不曾想,患者9月25日就给我发短信告诉我出血已止,非常感谢!这也出乎我的意料,这么严重的血崩症,两服中药就能止血,谁说中医是“慢郎中”?体会:本例患者中西医诊断都非常明确,治疗的关键在于止血。血不止则变证百出,乃至死亡。止血的关键不在于大量止血药的堆砌运用,而在于重用生黄芪,气足则能摄血尔。根据我以前的经验,凡是属于气血亏虚、气不摄血者,服用该方一周多数能够止血,经血完全干净。生黄芪的起始用量一般在90克,最大剂量可以用到250g。像这例患者,2剂药就能止血,而且未再出血,实属首次见到。快速止血的意义不仅仅是止血,而且确保患者免去动手术切除子宫之苦。如果服用中药长时间不能止血,患者就可能转求西医,采用刮宫术治疗,或者被迫采用切除子宫治疗。不仅对患者身体损伤大,医疗费用也将大大增加,而且手术还有可能产生更多的并发症,甚至出现死亡。有一个更年期女患者也是功能性子宫出血,因在某医院服用中药治疗一个月无效,然后采用手术切除子宫,即将出院时出现肠漏并发症,后又转普外科手术。不仅痛苦倍增,元气大伤,而且医疗费用大涨。中医不仅能治“未病”,还能治“已病”。片面的强调中医治未病,无异于自废 “武功”。中医治疗的 “已病”,不仅包括慢性病、疑难杂病,而且也包括急危重症。如果中医在急危重症面前束手无策,那么中医存在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亚急性甲状腺炎疼痛治验一例2016-7-23初诊明某英,女,53岁,幼儿园厨师,因头痛、耳前后疼痛、下颌疼痛、左侧颈前下部疼痛8个月余前来就诊。疼痛剧烈,吞咽时疼痛更剧,难以忍受。在齐鲁医院、千佛山医院诊断为亚急性甲状腺炎。上述医院皆给与患者泼尼松、甲状腺素片治疗,服用8个多月,疼痛丝毫未有改善,而且出现了激素副作用,面如满月,食欲大增,体重增加十多斤。患者形体高大而胖,无发热,疲劳乏力,喜暖怕冷,手足晨起感到胀满。二便调,眠可。舌质淡,苔薄黄,脉沉弱而数。患者47岁绝经。根据患者的临床表现,结合舌脉,我认为仍然属于气血亏虚,心肝火旺。中医讲,形盛多气虚。患者本身体质就偏于气血亏虚,再加之长期服用激素,出现副作用,满月脸,食欲强,体重增,疲劳乏力,气血亏虚之证更加明显。患者急躁易怒,心肝火旺,脉数,皆为心肝火旺之象。因此,必须大补气血,清心肝火,兼以清热解毒,方能标本同治,解除疼痛。生黄芪90g人参20g白术30g云苓30g当归20g升麻15g柴胡20g白芍30g香附20g川芎15g黄连12g半夏10g黄芩30g干姜10g厚朴12g槟榔20g熟地30g鸡血藤20g羌独活各20g全蝎10g泽泻30g忍冬藤40g甘草10g水煎服,日一剂。生姜大枣为引。14剂。2016-8-6二诊患者服用14剂,头痛较前减轻,其他症状未见明显改善,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黄厚,脉沉弱。自开始服药中药就停用泼尼松、甲状腺素片。上方去全蝎,加玄参40g连翘20g丹参30g,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6-8-20三诊患者感觉症状改善明显。自8月10日至17日,基本感觉不到任何部位的疼痛,似乎病已痊愈。可能因为受凉,8月18日,疼痛复作,但疼痛程度明显轻微。二便调,纳眠可,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上方加生黄芪30g,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6-9-3四诊患者来诊,面露笑容,连声道谢。疼痛已经彻底消失,吞咽顺利,无丝毫疼痛感。唯有太阳穴处偶尔有胀感。纳可,二便调。近日劳累,睡眠不好。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患者已取得阶段性胜利,所有痛苦均已消失。期间没有休假,一直坚守工作岗位。鉴于该病复发性较强,患者气血依然偏于亏虚。故而上方加炒枣仁40g,水煎服,二日一剂,以巩固疗效。另外,将上方7剂,水泛为丸,10g/次,每日3次,以善后。体会亚甲炎属于西医内分泌科常见病,发病率较高,病程较长,易反复发作。而亚甲炎引起的头颈部的疼痛是其常见的症状。看前医所写病历,诊断应该无误,都是省内顶级三甲医院,治疗用药也没有问题,泼尼松加甲状腺素片。但就是服用8个月余,丝毫无效,依然疼痛。那么中医如何解决患者的痛苦呢?患者现在最痛苦的就是头痛、耳前疼痛、下颌疼痛、吞咽疼痛。这些症状也是亚甲炎的主要症状,也是患者最痛苦的症状。对于亚甲炎引起的疼痛,我确实没有治疗的经验。这例患者是我遇到的第一例。患者慕名而来,我也不能将其推辞?病症表现千奇百怪,但万变不离其宗。历代中医关于疼痛的论述无外乎“不通则痛”“不荣则痛”,《黄帝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在病机十九条中说道“诸痛疮疡,皆属于心”。但是这些论述如何灵活的运用到疼痛的辨证论治中,却是考验一个医生临证水平。诸痛疮疡皆属于心,后世医家理解不一,有医家说,应该“皆属于火”。其实质就是火,其火来源于心,心情急躁岂能不生火?只不过心是说部位,火是说性质而已。就本例患者而言,患者疲劳乏力,形体肥胖高大,喜暖怕冷,脉沉弱无力,面色萎黄,典型的气血亏虚之证,但是患者又容易急躁易怒,脉数,心肝火旺之迹象比较明显。因此必须大补气血,清热解毒,兼以活血通路,以达到气血足、热毒解、血脉通,诸病理因素消除,疼痛消失。本例患者的治疗中重用黄芪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只能用黄芪不仅能大补气血,关键是黄芪不仅大补,而且还能清热解毒,又不助湿生热。很多虚损性疼痛我都用大剂量的黄芪治疗,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本病例治验还提示我们,目前的疾病大多数不是单因素致病,而是多因素的复合病机。这就要求我们把握主线,兼顾多因素,因此临床容易形成复方或者大方。这也是根据病机变化而设。历史上用大方的医家比比皆是,只要能解决问题、治愈疾病就额可以了。总之,本例亚急性甲状腺炎患者的疼痛症状在经历8个月余的泼尼松、甲状腺素片治疗无效、西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及时停用西药,服用中药治疗一个半月就彻底治愈,这为亚急性甲状腺炎的疼痛治疗开辟了新的治法与思路。
臁疮治验一例2015-4-25初诊患者李某,女,68岁,左侧足踝部皮肤溃烂、伤口渗液、疼痛,持续一年余。患者双侧下肢患有静脉曲张多年,皮肤瘀斑、瘀点严重,后出现皮肤瘙痒,抓挠,以至于溃烂成疮,疮口久不愈合,渗出清稀样液体,无糖尿病史。患者自述因为老伴患肿瘤离世,生病期间一直操劳照顾老伴,操劳过度,无暇顾及自己,疮口越来越大。曾去某医院治疗一个月,没有效果,医生认为如果病情再严重就需要截肢,不然可能危及生命。疮口检查:面积75px*75px,创面苍白无血色,有清稀液体渗出。患者每日清洗伤口,然后外敷龙珠软膏,再用细纱布包扎。疮口周围及整个左下肢皮肤干枯失荣,布满青紫色的瘀斑瘀点。由此可知疮口周围血供很差,要想创口愈合难度很大。右侧下肢皮肤颜色发红,似丹毒样表现,有热感。双下肢看似树的枯枝,已无生机。患者面色萎黄不华,形体消瘦,心慌气短,自感心跳有间歇。纳少,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白厚,表层微微泛黄。脉沉细弱,代脉。从望诊来看,整体面色萎黄无华,形体消瘦,气血不足是毫无疑问的,从伤口来看,苍白无血色,渗出清稀液体,一派虚像显露无疑。必须大补气血,气血足,伤口处肌肉、皮肤才能生发,疮口才能逐渐愈合。生黄芪90g人参20g白术30g云苓30g当归20g升麻15g 柴胡20g白芍30g香附15g川芎15g黄连12g半夏10g黄芩30g干姜20g厚朴15g槟榔20g熟地40g丹参40g鸡血藤30g忍冬藤40g麻黄10g连翘20g桂枝30g白芷15g 水煎服,日一剂。生姜大枣为引。7剂。 食疗方:黄豆炖猪蹄,每周吃2~3个。2015-5-2二诊药后轻微腹泻,每日三次,无腹痛,泻后无疲劳及其他不适感。心慌气短明显好转,心跳间歇明显减少。疮口渗液明显减少,但疮口疼痛较前加剧,每次晚上洗足后,疮口疼痛持续2小时余。舌质淡,苔白厚,脉沉弦。 上方黄连改9g黄芩改15g,去连翘,加苍术20g车前子20g(包)水蛭9g皂角刺15g,水煎服,日一剂。生姜大枣为引。21剂。2015-5-23三诊 疮口未有缩小之迹象,仍有清稀渗液,疮口疼痛较重,因疼痛而睡眠差,腹泻,每日大便两次。舌质淡,苔薄,脉沉弦。4月25日方加独活20g,水蛭9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2015-6-6四诊疮口有缩小趋势,疼痛缓解,纳可,眠可,大便每日一行。舌质淡,苔薄,脉沉弱上方水蛭改为10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5-6-20五诊疮口逐渐缩小,肉芽从周围边缘逐渐生出,并向中心漫延,进度明显。疮口周围疼痛明显缓解。上周可能因为吹风扇导致左侧臀部及左下肢疼痛,坐矮凳时站立困难,现在也逐渐缓解。近日食欲差,二便调,舌质淡,苔厚腻。脉沉弱。上方黄连改为15g,生黄芪改为120g,去丹参。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5-7-11六诊上周患者停药一周,疮口已经缩小到最初的二分之一大小,但最近一周好像缩小不明显。左下肢左臀部疼痛已经消失,右下肢及右足部凹陷性水肿,下午明显。纳眠可,舌质淡,苔薄,脉沉弱。上方当归改为40g,加泽兰30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14剂。2015-7-25七诊疮口缩小进展缓慢,几乎没有变化,仍有渗液。右足及右下肢下午仍出现凹陷性水肿,休息一晚可以消失。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薄黄,中间厚,脉沉弱。调方如下:生黄芪150g人参20g白术30g云苓30g当归30g升麻15g 柴胡20g白芍30g香附15g川芎15g黄连15g半夏12g黄芩30g干姜20g厚朴15g槟榔20g熟地40g丹参30g鸡血藤30g忍冬藤40g麻黄10g桂枝30g泽兰30g 甘草10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14剂。穿山甲粉每日2g,水蛭粉每日2g,随药冲服。2015-8-1八诊 生黄芪用到三两,药后平妥。疮口进一步缩小不明显。右下肢及右足水肿缓解。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黄厚,脉沉弱。上方生黄芪改180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7剂。穿山甲粉每日2g,水蛭粉每日2g,随药冲服。2015-8-8九诊 药后稳妥,疮口新肉芽渐生,有进一步缩小趋势,疮口渗液消失,创面干净。疮口周围疼痛强度减弱、疼痛时间缩短。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薄黄,脉沉弱。上方生黄芪改200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7剂。穿山甲粉每日2g,水蛭粉每日2g,随药冲服。2015-8-15十诊疮口缩小明显,疮口面积不足最初的三分之一,愈合速度加快。生黄芪虽然用到四两,无腹胀、腹泻,仅感食少纳呆,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薄黄,脉沉弱。上方加大腹皮15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7剂。穿山甲粉每日2g,水蛭粉每日2g,随药冲服。2015-8-22十一诊疮口缩小不明显。右下肢皮肤颜色红,灼热感,肿胀,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薄黄,脉沉弱。上方生黄芪改250g,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7剂。穿山甲粉每日2g,水蛭粉每日2g,随药冲服。2015-8-29 十二诊 疮口缩小明显,疮口面积仅有1平方毫米大小,无疼痛,无渗液。生黄芪用到半斤,药后平妥,无腹胀、腹泻。右下肢皮肤红肿处,颜色变浅,面积似有缩小。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上方继续服用,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日一剂。7剂。穿山甲粉每日2g,水蛭粉每日2g,随药冲服。 随访:患者进入九月未再前来复诊。因工作忙,未能及时联系。10月份念及该患者,与其孩子QQ联系,询问其病情。孩子答复说,身体很好,疮口九月份已经愈合,下肢与足部未出现水肿,只是还有瘀斑瘀点,左下肢还是皮肤红。因为疮口愈合,而且已经服用4个月中药,喝烦了,就未再前去复诊。并发给我几幅疮口愈合后的照片。按语:臁疮,俗称“老烂腿”,是指发生在小腿下部的慢性溃疡,又称裤口毒、裙边疮,隶属于中医外科,即是常见病,又是疑难病,相当于西医的小腿慢性溃疡。本病多继发于下肢静脉曲张、丹毒等病。其临床特点是多发于小腿中下1/3交界处前内外侧,溃疡发生前患部长期皮肤瘀斑、粗糙,溃烂后疮口经久不愈或虽已经收口,每易因局部损伤而复发。本例患者双下肢静脉炎,右下肢布满瘀斑瘀点,左下肢皮肤红肿灼热,这是形成臁疮的基础。患者伤口历时一年有余,久不愈合,与下肢血运太差有关。从中医上来讲,局部血运差,与全身有关系,人身是一个整体,患者气血亏虚,兼有瘀血阻络,导致伤口周围血运差,营养不足,何以生肌生皮?疮口岂能愈合?再结合患者的全身表现及疮口的局部表现,面黄肌瘦,疮口苍白、渗液清晰无臭味,气血亏虚的诊断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大补气血,活血化瘀通络的方向是对的。方向对了,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到达目的地?生黄芪用量90g,用了一个多月,到6月6日,疮口才显露一点缩小趋势。生黄芪改为120g,疮口缩小速度加快。到7月11日,疮口面积缩小到最初的二分之一。在后续的2周里,疮口愈合速度缓慢,基本没有进展。到7月25日生黄芪改为150g,8月1日改为180g,8月8日改为200g,一周后(8月15日)疮口缩小明显,疮口面积仅为最初的三分之一。然后一周缩小又不明显,因此8月22日生黄芪改为250g,服用一周,疮口缩小明显,仅有1平方毫米大小,再用一周,疮口愈合。从整个治疗过程来看,疮口愈合的速度与生黄芪的用量呈明显的正比关系。如何取得患者的信任,让患者坚持服用药物持续治疗下去?该患者服用一个多月中药,疮口缩小不明显,但是早搏消失,身体感觉舒服,而且该处方口感尚可,可以耐受,而且不影响食欲。这些药后的良好表现也是患者继续服用下去的基础。直到一个半月后,疮口才有缩小迹象,疮口周围疼痛缓解,患者才有进一步坚持下去的信心。再后来,疮口明显缩小,患者更坚定了信心。最后疮口缩小又停止,患者又失去信心,我鼓励她再坚持2周,就能痊愈。后来患者非常感谢我的医术,更感谢我的鼓励!其实,我更感谢患者的坚持不懈的配合,没有患者的信任、持之以恒,如何能有这么好的病例可以总结学习?本例患者可以圈点之处还有以下两点:水蛭粉、穿山甲粉的使用,二者皆能通络,穿山甲具有推墙倒壁之功,但二者价格昂贵,以粉代之,性价比较高。只是口感较差,装入胶囊吞服可以解决。食疗方患者间断服用,对疮口的愈合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黄豆补虚,猪蹄更是含有大量胶原蛋白,对伤口的愈合有益。很多疑难病都不可能一挥而就,都需要很长的疗程,守法守方非常重要。这也是中医治疗疑难杂病的特点。
2015-11-21初诊 张女,45岁,阴道出血,滴沥不尽,持续20余天。患者近几个月来,月经周期紊乱。先是四十余天不来月经,来潮后经量较少,持续7天干净。两周后月经又潮,提前一周来临。关键是来潮之后,持续至今一直滴沥不尽。期间去看西医,认为可能是功能性子宫出血,给与中成药治疗,不效。患者面色萎黄无华,腰膝酸软,疲劳乏力,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细。典型的气不摄血。补气以固摄。 生黄芪90g人参20g白术30g云苓30g当归20g升麻15g 柴胡20g白芍30g香附20g川芎15g黄连10g半夏12g 黄芩炭30g干姜20g厚朴12g槟榔20g熟地40g山萸肉10g 棕榈炭20g蒲黄炭20g马齿苋30g甘草10g阿胶10g(烊化) 水煎服,日一剂。生姜大枣为引。7剂。 2015-11-28复诊 患者服药3剂,月经即干净,腰膝酸软,疲劳乏力消失。但容易四肢逆冷,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 上方去棕榈炭、蒲黄炭、马齿苋,加桂枝20g、三七10g。水煎服,日一剂。 患者应该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卵巢早衰。按照《黄帝内经》的记载,女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可是该患者才45岁,未到七七之年,只能说卵巢早衰了。其实临床上遇到的很多中年女性,都面临着卵巢早衰的困惑,主要表现就是月经量少,月经周期紊乱。本例患者两年前就曾经在我处治疗月经不调,但是也是月经淋漓不尽,西医诊断为子宫肌瘤,也曾建议她手术治疗。患者比较两种治法后选择中医治疗,调整两个月,一切恢复正常,直到现在。像这位患者,先是出现四五十天不来月经,然后二十天后复潮,潮而不止,淋漓不尽,临床上很常见。为什么四五十天不来月经?气血亏虚,没有积蓄到一定高度,就像三峡大坝的水,达不到蓄水位,就不能放水。下一次月经,人体自动下调了阈值,放水的阈值降低了,所以气血虽虚,二十天又复潮,但是复潮后,闸又提不上了,滴沥不尽。因此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大补气血,提高阈值,使水闸尽快关闭。中医上一句话就概括为补气以生血,补气以摄血。
虚烦之我见 虚烦一词首见于《伤寒论》中的栀子汤证,76条这样写道:“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憹,栀子豉汤主之。若少气者,栀子甘草豉汤主之,若呕者,栀子生姜豉汤主之。”《金匮要略》虚劳病篇这样论述:“虚劳虚烦不得眠,酸枣仁汤主之。”后世又有很多医家对虚烦进行了论述,气血阴阳的虚证、五脏的虚证,皆可以易导致心烦,也就是虚烦。我最近治疗的几个病例,对虚烦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与了解。我认为,虚烦,顾名思义,因虚致烦,简单地理解,虚是基础,烦是结果。人生活在世,都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完成,人一旦气血虚弱,就会感到疲劳乏力,不耐疲劳,稍微疲劳就会全身不适,也就是体能不济、脑力不济,而又有许多事情需要完成,就不免急躁、烦躁,所以,就会产生虚烦之证。从产生的机理来看,心火产生了欲望,而脑力、心力、体力皆不能济,因此而烦,就是虚烦。因此,虚烦的治疗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大补气血,调养元气,增强人体的体力、脑力,另一方面,就是降心肝之火。下面就从几个病例来谈一下虚烦的治疗。其实这几个病例并不是专门来治疗虚烦的,而是治疗其他疾病过程中,不仅主证改善,而且,虚烦也得到明显改善,甚至消失。 某女,35岁,淄博市人,小学老师,2015-11-14日初诊。曾经患有红斑狼疮,去年因胸闷憋气心慌检查心脏彩超,发现肺动脉高压重度。患者胸闷心慌,偶尔胸痛,劳则加重,不耐疲劳,食少纳呆。月经后期,近几个月来,月经量明显减少,色暗。多梦,畏寒喜暖,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无力。采用补气养血,升阳举陷,兼以辛开苦降,佐以清心清肝为主要治法组方,服药两周。昨日来复诊。胸闷憋气心慌明显缓解,体能明显改善,昨日上午已经能陪孩子爬千佛山。我告诉她,此病怕累,一定要注意保养,勿过劳伤身。患者说感觉体能改善,自觉身体能够承受才爬的。患者还让我猜,服药后自己感觉改变最明显的症状是什么?我说,体能大增,胸闷憋气明显改善。她告诉我,除上述症状之外,自己感觉变化最大的是,不再烦躁。以前,作为老师,只要自己版的孩子们一喧闹,她就烦得不得了,所以就整天感觉烦躁,吃了这个药后,基本没再出现烦躁。另外,她的同事们明显的感觉她以前说话有气无力,现在说话底气足了。其实这就对了,气血一足,烦躁也就消失。虚与烦同时解除。 董某,女,28岁,半年前因为怀孕三个月胎儿不发育导致自然流产。因为想要生育,不得已到我处吃中药调理身体。这个患者,以前在我处治疗过一段时间,体质很差,面色晄白,月经后期,四五十天一行,伴有痛经,月经量少,色暗,畏寒怕冷,但是又极易感冒发热、咽喉肿痛。其实,上一次怀孕,她也是不听我的话,到其他医院诊疗后怀孕的。我曾经警告她,种子先调经。也就是要想生孩子,必须先把月经调整到正常。月经不正常,像你这个样子,即使侥幸怀上孕,胎儿也不一定能够正常发育。她没有听从我的建议,匆匆忙忙怀上了,结果三个月不到就流产。流产后不可能很快再次怀孕,身体调理不好,一是怀不上,而是怀得上但是又会出现胎儿不发育。所以一直跟我吃中药,调理身体。仍然是大补气血,根据身体的内火状况及时加减清理内火的药物。经过三个多月的调整,患者感觉非常好,月经周期三十四天左右,接近于正常。其他的不舒适也得到较好的改善。昨日复诊,患者的老公陪同前来,非常感慨的对我说,谢谢医生!吃了你这个药后,除了身体上的日益改善外,我感觉最明显改善的一个症状就是脾气明显好转,很少对我发脾气了!患者的老公脾气很好,患者只要一烦躁就对老公发脾气。患者自己也感觉到对老公发脾气的次数明显减少。气血一足,虚烦皆得以改善,不烦躁,就没有脾气了! 吃中药对全身进行气血的调整,气血冲和后,不仅身体无痛苦,心情也会感到舒畅,不会出现烦躁、郁闷等症。记得还有一个更年期的女患者,因为失眠来求诊,服药一周后来复诊,除了失眠改善外,自己感觉改善最大的是心情,以前很容易生气,只要看到不顺眼的事、听到不顺耳的话,立刻就会生气,就会不舒服。但是服药后这一症状改善非常明显,基本不再生气。 所以,我认为,中医药对人体的调理,不仅是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也是可以调整的。 今天查阅有关虚烦文献,我对栀子豉汤有了新的发现。历代医家对栀子豉汤的认识,我感觉都不符合仲景的原意。既然栀子豉汤是治疗汗吐下后虚烦,现在看栀子豉汤组成,一是山栀,清心除烦,一是豆豉。很多医家解释豆豉的作用是解表发汗,这是不对的。从原文来看,虚烦的引起就是汗吐下,如果再用豆豉发汗,岂不是雪上加霜,造成病人更虚?在我看来,豆豉在此属于补药,补养气血,补养肾精。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解得透、解得通。 豆豉的主要原料是黑豆,主要功用就是补肾,养精,补气。黑豆发酵后,其补益的功用依旧存在,只不过更容易吸收了,就像日本的纳豆。黑豆的补益作用,基本不用争辩。黑豆作为大型牲畜的饲料,具有补气增力的作用。以前的农民都知道,农忙时候,或者其他牲畜出了大力的时候,主人都会给它好吃的,增加点精饲料,就是料豆。因此,豆类具有大补气血的作用,黑豆,黄豆,都是如此。 我又想起了母亲与一袋黄豆的故事,母亲一辈子知恩图报。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大跃进导致大饥荒,很多人都被饿死。当时我还没有出生,家里很穷,也差点饿死人,好几个人都饿得水肿。有一位邻居老奶奶,家里人少,家境比我们好些,老奶奶冒着风险私下里藏了一些黄豆,看到我家快过不下去了,就偷偷给我母亲了一小布袋黄豆,大约有五六斤。在那个年代,这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每天嚼上几粒黄豆,就能活命啊!使我们家人度过了饥荒!后来,生活逐渐好起来,母亲每年的中秋节、春节都要买上点心、礼品去看望那位老奶奶,知道那位老奶奶去世!由此也可以看出黄豆的补益作用是多么大! 因此,豆豉的主要作用是补益气血,补益精血。基于临床解释伤寒论,才能走近仲景心灵深处,把握伤寒论的精髓。
——顽固性发热治疗一例 继鋭兄,余之好友,年逾半百,善书道。发热缠绵难愈,历时一月有余。病起于清明长假,游龙洞突遇降温,受风寒之邪,归即发热,38度有余。自服药,不效,后于小区诊所输液(抗生素)治疗,亦无效。期间事物繁多急迫,加班劳烦,致病情加重。曾去省中医寻医,阅其方,疏风清热解表,中规中矩,服用一周,未效。继而住进山大齐鲁医院,历时十天,多项检查,未能确诊。只是WBC11万余,中性粒细胞占比超过70%,血沉很快,静脉滴注高级抗生素,口服解热镇痛类药物。服用药物后,全身大汗淋漓,体温下降到正常,午后或者晚上,体温 旋即复升至38度多。随后出院,出院后发热依旧,不得已于5月15日求予诊治。 刻诊:面色萎黄,甚是疲惫,天并不热,但汗出频频,面部项部汗滴淋淋。无鼻塞,无鼻鸣,无鼻涕,无咽痛,无扁桃体肿大,咽部无充血,无咳嗽,无吐痰。现在主要感觉疲劳乏力,动则出汗,夜间盗汗。虽不知饥,但纳食尚可,睡眠可,二便调。自清明节发热至今,体重下降12斤。发热时,下肢酸痛,但无明显的恶寒之症。总体怕冷,依照现就诊时的天气,我已穿短袖T衫,患者仍穿着加厚带绒的长袖衬衣。舌质淡,苔白而滑,不甚厚,似乎罩有寒气,脉之沉弱。虽认为属于西医之感染,但找不到感染灶,用高级抗生素亦无效,疏风清热解表亦没有效果。如何治疗?四诊合参,患者乃气血虚损所致。可以考虑选用甘温除大热之法。益气升阳,兼以调和营卫。生黄芪60g人参15g当归20g白术30g云苓30g升麻15g柴胡20g白芍30g黄连12g半夏15g黄芩30g干姜20g厚朴15g槟榔20g桂枝30g青蒿20g丹参30g川芎15g五味子20g甘草10g生姜20g大枣6枚,水煎服,日一剂。7剂 告知患者用药七剂后复诊。 可是患者一直未来复诊,因其为余友人,今日(2015-05-26)电话询问病情,患者大为感谢,告知,已经四天未服用退热药物,现在最高体温37度,一般都在36.5度。虽然体温有时下午可上升到37度,身体也没感觉不适(诸如下肢酸痛等),整体感觉舒适,已经能够适应日常工作。自汗盗汗具已消失。纳眠可,二便调。发热已经痊愈。 甘温除大热之法,古医籍中已经多处述记。但临床医师在应用时常常无所适从。什么时候才使用甘温除大热?本例患者可以作为一个非常好的师范。患者发热虽为外感引起,可是几经周折,缠绵难愈,中医的解表清热,西医的高级抗生素(清热解毒),皆未取效。患者来诊时,已经历时1月有余,体重下降10余斤,面色萎黄,疲劳乏力,自汗盗汗,脉沉弱而数,典型的气血亏虚,也就是气虚发热。此时不用甘温除大热,更待何时?当机立断补中益气汤为主方,稍作化裁。药用7剂而收退热之效。东垣先生之甘温除大热,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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